第(2/3)页 迎回晓晓原是应当的,她不放心的是他分明故意让她离开。 西梁对她而言是噩梦,他一定心知肚明,那么还强迫她再往,当真只有暂时避险这么一个原因? 可是却不想让他为难了,无论如何,虞沨决不会伤害苏旖景,她坚信不疑。 所以她垂眸,算作应允。 “我这就吩咐下去,咱们立即回府。” —— 虽是远行离国,行装打点起来也不是那么复杂,往通州港上船,走京杭运河南下再转往楚州,一路上都是水路,这时正值江道顺通,二十余日就能抵楚,出铜岭关陆行两日便可入大京。 这回再往西梁,旖景堂然是以楚王妃的名义,在太皇太后那儿还打了招呼,虽不是国事来往,但因身份显贵,也算一件大事,正如虞沨所言,大君无论如何也没借口把旖景强制扣留,并不存在任何险恶。 即便如此,虞沨依然让灰渡随往,护从水路的亲兵就不下百人,又特意叮嘱抵达楚州后,再调百余亲兵前往西梁。 转眼又到离别之日,安然与殷永小两口也来了王府,一家人聚在一桌用了晚膳,老王妃知道旖景是要去迎曾孙女儿——当时旖景是被大君所掳之事仍旧瞒着,老王妃只以为真如虞沨所言,戚氏为了自保,才把晓晓先送去西梁,等戚家堂诸人得到安置之后,再将晓晓交返。 老人家自是期待,倒少了一些别离的忧虑,说起安瑾也已经有了身孕,老王妃更觉欣慰,但也叹息安瑾嫁得远,她又上了年纪,经不得山长水远的跋涉,再难见着。 旖景连忙安慰,待将来,安瑾也不是没有回国省亲的机会。 这一餐团圆饭,王爷与王妃眼睛碰到一起的时候甚少。 似乎双方都在回避彼此,气氛微妙。 当回关睢苑,虞沨还照常去了前庭与僚属几个议事,宵鼓响了甚长一歇,他才回房。 更微妙的是旖景却已经上榻歇息,虽屋子里还不至于黑灯瞎火,可隔扇密合,外间的烛照映出室内空空、窗前无人,那灯火也便显得寂寥清冷了。 夏柯与秋霜这回都没得允准同行,尤其夏柯,那时西梁不少贵妇也在大君府目睹过她,旖景现身人前也还罢了,横竖不少人都晓得她与“倩盼”相似,再加上一个夏柯,却难保不会露出马脚。 明、慧二婢引领十余个二等丫鬟才是随行。 为了朝起方便,阿明阿慧便在今晚当值,两个虽是“后来者”,却也对中庭主院的规矩十分谙熟,瞅着王爷进了隔扇,便把外间的烛照悄无声息地熄了,又退了出去。 旖景当然还在辗转,闻得门响,负气般翻了个身,紧紧闭目。 明明是不舍别离,明明牵挂不放,却耍起小性子来。 她听见一阵衣衫的细碎作响,也感觉到有人挨了近前,将她搂进怀里,那呼吸声长长缓缓地打在耳畔,激起肌肤上一阵细碎的颤栗,她的眼角便湿涨起来,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仍旧装睡。 亲吻落在浅浅的衣襟里,却有一声无奈的叹息:“旖景,明日我还得早朝,怕是,送不了你……” 王妃这回彻底“睡”过去了。 离别的夜晚,悄然无声,滴漏轻越的节奏里,朱纱帐静默。 可那拥抱至始至终没有放开,而两个人,同时失眠了。 次日清早,霞光正在东天炫烂,浩浩荡荡一列车與便驶出祟正坊,沿着朱雀大道出城。 及到通州港时,又是一片艳阳高照。 第(2/3)页